【Aragorn/Legolas】怦然心动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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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相信吗？他喜欢上了他童年时期最好的朋友。
说是童年时期似乎有失偏颇。他们的友情持续了二十余年，他们一起上学，一起打架，一起泡吧，甚至互相介绍漂亮的女孩子！也无怪于他在发现他对莱戈拉斯产生了不该有的遐想时内心是天崩地裂的。
然而那个念头一旦出现，或者说，一旦真正跳到他眼前开始摇旗呐喊，他是无论如何做不到心平气和地把它打压下去。
更可怕的是，他在经过一个彻夜未眠和一个多梦的夜晚后，惊恐地发现这不是一场意外事故，不是像一个壮汉去自动售货机前换零钱结果被千万分之一的故障砸成脑震荡一样的意外。而是——它早就在他心里生根，如今总算受了阳光和细雨的滋润，欢欢喜喜地长出芽来。
“我在干什么？”他扪心自问。
“我该死的究竟在想什么？！”他辗转反侧。
——这可能是你“想干”什么的问题吧登纳丹先生。
他终于再次回想起了那些模糊的画面。 秋千，午后的阳光，从他手中滑落的狗链。上次他想起它们的时候莱戈拉斯靠在他怀里睡得深沉，这一次他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双目无神地望着浅灰色的天花板发愣。
“你是个坏孩子！”十一岁的阿尔温牵着Crebain，像模像样地教训道，“你溅了萨曼莎一身水！她再也不想和你一起玩了！”
“汪唔。”Crebain可怜兮兮地回答。
“埃斯特尔，埃洛赫，你们谁过来把它带走。”阿尔温无情地唤着弟弟们，她看到阿拉贡一脸状况外地走过来，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刚刚好像看到莱吉在那边，他一个人。”
“唔……他可能和他爸爸吵架了，”阿拉贡说，“他们最近关系紧张。”
“不会吧？”阿尔温吃了一惊，“他们不是月初才和好吗？”
“可能因为那天是愚人节吧。”埃莱丹非常欠揍地插嘴，被埃洛赫稀里糊涂地推走了。
阿尔温有些担心地问：“需要我陪你去看看他吗？”
“我觉得，他可能更想一个人待着。”阿拉贡这样回答。
这时候萨曼莎和她的波斯小女伴一路呼唤着阿尔温过来，在看到她手上牵着的大型犬后望而却步。阿尔温看了看阿拉贡，毫不犹豫地把链子递给他。
“你去和它玩会儿吧。”阿尔温将刚才的小插曲抛掷脑后，一边微笑着一边蹦跳着跑去，“现在是淑女时间。”
阿拉贡牵着Crebain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当他觉察时，他距离秋千上的莱戈拉斯只有三十码的距离。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比起温柔又善解人意的阿尔温，他其实一点儿也不擅长安慰人。只是，他的内心深处总觉得，这个时候，他希望自己能陪在莱吉身边。
“我可以坐这儿吗？”他还是走过去，向着那个正在魂游天外的金发男孩问道。
“当然可以，我又不是公园管理员。”莱戈拉斯回过神来，看到是他，露出一个咖啡糖般的微笑。Crebain冰雪聪明，一见到他就摇着尾巴、前爪搭上他的膝盖求摸头，“嗨，Crebain，你最近怎么样？”
莱戈拉斯笑着揉揉它的脖颈，听着它发出舒服的呜呜声。他笑得很好看，眼睛里却没有笑意。阿拉贡坐到他旁边的秋千上，默默地数着前方那只褐色眼睛的灰鸽啄了几颗苞谷粒。
莱戈拉斯突然开口，声音随着秋千荡来荡去：“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离开我爸爸，一个人跑到纽约以外的地方去，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阿拉贡一愣：“我……”
他其实很少听莱戈拉斯提起他和瑟兰迪尔，他只知道瑟兰迪尔在爱妻离世后变得更加阴晴不定，但那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只能说有些心结的解开不是一蹴而就的。
莱戈拉斯荡的慢下来，脚尖点着地，慢吞吞地前后晃着。他没有低头，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
“莱吉，你现在很伤心，你不该在这个时候做任何决定。”
“我任何时候都不想做决定。”莱戈拉斯垂着头，“因为我发现，我还是舍不得离开他。”
然后他说了些什么呢？他再次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只记得莱戈拉斯好像又改了主意，笑着让他别想了。他已经熬了快二十个小时，此时困倦至极。阿拉贡沉默着将他扶到一旁的长椅上，过了几分钟后，他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那颗金色的脑袋歪在他的肩膀上。阿拉贡感觉自己的呼吸轻飘飘的，像在云端行走。莱戈拉斯微微张着嘴，呼出的气息温暖又湿润。埃斯特尔从来没觉得一个男孩子的嘴唇可以像熟透了的野莓一般诱人，他忍了又忍，最终只是伸出手来，用手背碰了碰那柔软的地方。
Crebain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他伸出食指，放在嘴上做了个“嘘”的动作。
“什么都别说呀。”
事到如今，他猛然惊觉。
——就在、就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曾感受到心动。
虽然如此，阿拉贡还是认为现在的状态已经是最好的了。他和莱吉，在同一个公司、同一个办公室，可以朝夕相对，分享烦恼和奶黄包。如果生活就这样平稳地走下去，也许有一天他会走出自己内心的深潭。
然而莱戈拉斯并不知道他潜藏于心的纠结，所以还是时不时地冒出来向他发射洲际导弹。
“吉姆利恋爱了。”
阿拉贡在成堆的文件中头也没抬：“对象不是你吧？”
“……我要投诉伊欧玟。”莱戈拉斯回答的有些无力。
“哦？那么他这么高的眼界，还有谁能让他忍不住动心呢？”
莱戈拉斯觉得他的话很有问题，但是一时之间又挑不出什么错来，只好接着自己刚才的话说下去：“他喜欢上了凯兰崔尔女士。罗斯洛立安出版社的总裁，副总裁就是她的丈夫凯勒鹏。夫妻两个年轻时候雷厉风行，就像史密斯夫妇。”
阿拉贡自然对凯勒鹏夫妇早有耳闻，阿尔温曾在罗斯洛立安做过美编，不过后来因为受不了天天跋涉快两个小时的车程而辞去了这份工作。
不过那位凯兰崔尔夫人确实惊为天人，虽然他从未见过她本人，不过单从她在媒体上的出镜来看，恐怕没有哪位女士能如她一般优雅迷人，气质超群。
“他在读书会上见到她——别问我为什么我们会带他去读书会，他只是想去蹭饭而已！刚开始他还在拼命抱怨洛林的老板是老葛朗台，连暖气都不愿意开足，他的耳朵都要冻掉了——结果凯兰崔尔女士一出来，他的眼睛都直了。”
“你确定他不是冻僵了吗？”
莱戈拉斯顿了一下，无奈地瞪了他一眼，随后自顾自说道：“他甚至都等不到读书会结束，中场休息时他就跑到凯兰崔尔女士面前，发自肺腑地表达他对她的恋慕，那位女士真是通情达理，她不但没有严厉回绝他，还笑他可爱。然后她送了他一本——凯勒鹏夫妇的自传。”
“噢，”阿拉贡真情实感地发出感叹，“真遗憾。”
“但他还是乐得合不拢嘴——不过当时哈尔迪尔也在，所以他表现的比较矜持。”
“他还蛮喜欢哈尔迪尔的嘛。”
“你又来了。”莱戈拉斯翻着白眼抱怨道，“你这个喜欢的定义是什么？”
“大概和约会不沾边吧？”
“结束以后，他做了一件令我们都始料不及的事。不过后来我想了想，以他的脾气好像又挺正常的。”
“他邀请凯勒鹏夫妇共进晚餐吗？”
“哪有那么简单。”莱戈拉斯表情夸张地说道，“他请求凯兰崔尔女士给他一根她那‘流光溢彩’的金发！哈尔迪尔当时就笑出声了——你知道，他可是个面瘫——然后他说我们圣诞节可以拔几根自己的头发借个卷发棒卷弯，包在盒子里送给吉姆利，就说是凯兰崔尔女士的头发。”
“……我都不知道这礼物究竟是珍贵还是廉价了。”
“最令人没想到的是，吉姆利回来的时候脸上都要开出花了，我们问他结果如何，他扬起手给我们看——你猜怎么着？凯兰崔尔女士给了他三根金发做纪念！”
“……啊……”
“你是没看到凯勒鹏的表情。”莱戈拉斯十分痛心疾首，“他一脸木然地看向我，我只好向他点点头，还赔了个笑脸。”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吃饭的时候，他还突然拉住我和哈尔迪尔的手一边眨眼说——”莱戈拉斯一把握住阿拉贡的手腕，眼睛忽闪忽闪，“‘听我说，老弟们，我再也不嘲笑你们的头发了！’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说他是怎么对凯兰崔尔女士说出那种话的？”
“我喜欢你的头发。你愿意送给我三根你的金发吗？”阿拉贡突然真情实感地握紧他的手说道。莱戈拉斯一听就笑了，乐得直打颤：“对，我想差不多。你的眼神几乎和他一样诚恳。”
那当然了。阿拉贡内心波涛汹涌，面上波澜不惊，心说我肯定比吉姆利真挚得多。
高跟鞋触地的声音由远及近，他们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到阿尔温笔直地向他们走来。阿拉贡感到莱戈拉斯松开了紧握他的手，内心还颇觉遗憾。
他盯着她胸前的向日葵胸针，觉得自己头上似乎有个小太阳：“找我？”
“不找你。”阿尔温越过他们两个，直直向着三步开外的波罗米尔走去，“波罗米尔，你的宣传视频做好了吗？”
阿拉贡茫然地看向一脸麻木的程序员先生。他什么时候在这儿的？难道刚才他和莱戈拉斯的对话都被他一个字不落地听去了？他看了看莱吉，后者的表情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波罗米尔早就不想吐槽他们了，一双眼睛转向他们的时候自动变为死鱼眼。莱戈拉斯估计也觉得总是这样无意间伤害程序员先生是一件很不地道的事，为了（象征性地）安慰波罗米尔，他直起身来兴致盎然地说道：
“嘿，你们要不要尝尝我从我爸爸那儿拿的阿萨姆红茶？波罗米尔，你爱喝茶对不对？”
波罗米尔面无表情地回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你们两个又做了什么毁天灭地的事情？”看着金发青年离开，阿尔温好奇地问道。阿拉贡面上有些尴尬，不过对波罗米尔丝毫没有负罪感。面对阿尔温的疑问他选择含糊其词，磨磨唧唧地磨蹭回自己的座位。这时伊欧玟一脸兴奋地跑来，身后还挂着一个拖油瓶似的皮聘，皮聘也不是孤家寡人，拖家带口地夹着梅里。
伊欧玟：“阿尔温小甜心！快来看看这个！”
阿尔温接过她递来的手机：“哇哦！你真的写了！”
“让我看看啦，阿尔温。”皮聘央求道，看样子他已经纠缠了伊欧玟一路。阿尔温向伊欧玟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伊欧玟被皮聘吵得头大，挥挥手让他自便。
皮聘激动地捧着从阿尔温手里拿来的手机，梅里探过头来听着他低低地念叨。
“……他选择在电影精彩处亲吻他，这个选择似乎不大明智。因为他们正是如胶似漆，电影中突然抖了一个非常好笑的包袱，他的小恋人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牙齿在他唇上留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红印，舌头飞快地缩回主人的嘴里。他在忽明忽暗的背景板前挑了挑眉，煞有介事地抱怨起来。
‘你还笑……未免太不专心了吧。’
‘好笑嘛。’丝毫没有反省意味的，金发青年捂着眼睛笑起来。笑完不算，还要拉着他给他重复一遍。冷静自持的登纳丹先生支着脑袋听着莱戈拉斯眉飞色舞地讲完， 然后冷不丁抓住他舌——”
“等等、这其中似乎有哪里不对？”座位上的阿拉贡敏感地一个激灵，“我刚才是不是听到了我和莱戈拉斯出现在……？”
波罗米尔终于破功，抱着头痛苦地嚎叫起来：“老天，别告诉我他想念出口的是‘舌吻’！”
伊欧玟企图挽回局面，她一把将手机抢回来，一边抖手一边义正言辞地说道：“哎呀，你们都没有理解到重点，这一段戏可是二人感情的转折点啊。”
阿拉贡心跳加速，刚才皮聘念出声的故事让他产生了一些旖旎幻想。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摆出一副不可理解的表情。
“我还是难以置信，你们用我和莱戈拉斯的名字来命名BL小说的主角？”
“事实上，你们两个正是这部小说的主角……”阿尔温想站出来替伊欧玟打圆场，然而似乎起到了反作用，“不是，艺术来源于生活嘛。”
这个论调让阿拉贡耳朵几乎要长茧子：“那你看我是艺术还是生活？”
莱戈拉斯这时候推门进来，双手空空。
“不好意思，我爸爸他……”
他们（包括登纳丹社长）迅速默契满分地交换了眼神：千万不能让贝尔兰先生知道这件事！
于是莱戈拉斯被这一群人洗耳恭听的样子震了一下，他们的眼神简直比领导开会时还要真挚。
莱戈拉斯：“？？？”
莱戈拉斯伶俐过人，自然不会感到受宠若惊。他充满警惕地问：“你们在说什么？”
众人立刻开始眼观鼻鼻观心，莱戈拉斯怀疑地看向波罗米尔。波罗米尔大剌剌地耸耸肩：“他们在讨论你和登纳丹有多少艺术加工性。”
莱戈拉斯半信半疑地问：“那么结果呢？”
波罗米尔发自内心地感叹：“你们都是可塑之才啊！”
最后拯救他们的人是塔瑞尔，她一来就把登纳丹社长叫走了。
阿拉贡从修罗场里脱身而出，兀自抹了一把冷汗：“怎么了？你和你的小男朋友因为谁去晾衣服而吵架了么？”
塔瑞尔似乎没心情和他开玩笑，她压低声音，一脸严肃地说：“我觉得我和奇力的事情被莱戈拉斯发现了。”
这倒是让阿拉贡有点吃惊：“怎么讲？”
“那天我和奇力在梅西百货，呃，约会，嗯，总之我们在……靠的很近的时候，我突然看到莱戈拉斯从不远处一闪而过。我当时很紧张，差点咬到奇力的舌头，等我冷静下来再去看，莱戈拉斯已经不见了。”
不想吐槽她为什么咬的是奇力舌头的登纳丹社长耸耸肩：“可能只是你看错了，你自己也说，‘一闪而过’。”
“能和他背影相像的人很难找吧？”说到这儿，塔瑞尔不由得有些沮丧，“而且那天下午我看到小贝尔兰，他一见了我就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我旁敲侧击了半天，他却一个字也不说，只知道顾左右而言他。”
阿拉贡思忖着拍了拍自己的手肘：“其实——我觉得你可以选择告诉莱戈拉斯，他不会说什么的。”
塔瑞尔细细的眉毛耷拉下来：“我确实很想告诉他，但是他毕竟是贝尔兰先生心爱的儿子……”
“你不相信莱戈拉斯吗？”阿拉贡反问道，“你可能不太了解他，不过听我说，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善解人意了。”
“我当然了解他，”塔瑞尔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太愉快的回忆，“我们以前在肯特郡的时候是邻居，我还吃过瑟兰迪尔先生做的千层面呢，味道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喔，是吗。”阿拉贡一时语塞，也就是说塔瑞尔认识莱戈拉斯的时间比他还早？！
“不过这件事，我觉得你还是应该顺其自然。瑟兰迪尔先生虽然严厉了些，但总算不上暴君吧。”
“你说的对。”塔瑞尔点点头，“如果莱戈拉斯想谈谈这个，他会自己来找我的吧。”
塔瑞尔离开后阿拉贡松了口气打算干活，没过多久，莱戈拉斯凑过来，不是登纳丹社长想腹诽，他的姿态实在有些鬼鬼祟祟。
“你看过我的稿子了吗？”
“还没来得及，我马上就看。”
“不着急。对了，塔瑞尔找你做什么？”
“工作上的事。”
阿拉贡这样回答。他也没说谎，奇力的存在关系着塔瑞尔的职场生涯。不过世上的事真是巧，不知道瑟兰迪尔看着这位莱戈拉斯的青梅竹马作何感想？
“你可不要随便打发我。”莱戈拉斯似乎有些怀疑地盯着他，半晌过后他突然说道，“她是个好姑娘。”
“嗯，我也觉得。”
阿拉贡心不在焉地回应着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一件事。
——如果有朝一日他忍不住对莱戈拉斯出手，会不会第二天就会被瑟兰迪尔炒鱿鱼？
TBC
咸鱼如我，伊欧玟的同人直接复制粘贴了另一篇文……（颓废）
如果他们真的拍拖了，要替大菠萝捏一把汗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