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agorn/Legolas】怦然心动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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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走到格兰顿平原边缘，树木再次葱郁起来。Legolas不再激烈反抗游侠的跟随，他发现他对这个人类无可奈何，和他争吵简直就像一脚踩进枯叶堆里，失足的话还会不幸滑一跤。
「你到底为什么跟着我？」至于这个问题，他至少已经提过七次了，而游侠的回答也是不厌其烦、雷打不动。
「我说过了，出于你的安全考虑。」他说，这次他补了一句，「而且，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
终于承认了啊。Legolas一直就不相信一个人类会这么好心，凭白无故保护着一个异族——听说他们自己人有时都会因为利益殚精竭虑地算计对方。Legolas不再问他，也不再和他主动说话。他有些赌气般的走在前面，浅金色的长发一甩一甩，身后的游侠看得直皱眉。
前方是一个灯火黯淡的村落，安静得有些诡异。深秋的夜晚，就算家家户户没有灯火通明，也不应该是这样死气沉沉的模样。Aragorn的心不由得收紧，但是他前面大步流星的精灵似乎丝毫没有放慢脚步的意思。
「等等，这里——」
Legolas的尖耳朵微微一动，突然一个激灵回身冲着他喊道：
「小心！」
Aragorn猛然回头，黑鸦鸦的灌木丛中陡然窜出一个黑影。他就势一滚，Legolas顺势抽出短刃，直朝它的喉咙插去。它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凄厉嘶鸣，倒在地上死去了。
Legolas将刀拔出，Aragorn拍拍身上的土凑过来，发现袭击他们的是一匹后肢受伤的座狼。腥臭的血腥味儿涌上来，精灵蹙眉屏住了呼吸。
「看来奥克已经袭击了这个村子。」
游侠紧绷的肩膀松了下来：「刚才多谢你。」
「什么？」Legolas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刚才自己出手相助的事。Aragorn在他心里已经被打上了目中无人的标签，现在他冷不丁听到他道谢，不由得心下暗爽。他整了整歪掉的刀鞘，挺胸抬头地抛出游侠的原话：「我可不会见死不救。」
好吧，一位报复心极强的精灵。游侠默默叹口气，握紧剑鞘往前走去。Legolas不再看地上的兽尸，小跑两步跟了上去。
再往前走，两个人都无法再保持轻松的心情。他们发现数只座狼和奥克的尸体横在村口不远处，大多是剑伤。
Aragorn捻起一抹血嗅了嗅：「新鲜的。」
Legolas顺着他的声音转过头来，游侠接着说：「如果不是这些野兽在自相残杀，那就是刚刚有人猎杀了它们。」
Legolas问：「你希望是哪一种？」
「若是有人杀死了这些怪物，有经验者都不会就任它们的尸体横在地上。这样极有可能会引来更多奥克，」Aragorn缓缓起身，Legolas歪头看着他，「除非……」
Aragorn话音未落，一个黑影从一旁的矮木中撕裂夜空直向他们冲来。有了之前的经验，他迅速转过身跳躲开来。黑影如滚石落山向他砸下，伴随着一声暴怒的低吼：
「该死的奥克——！」
Legolas比他更快，他甩开披风，像只敏捷的黑豹用膝盖将来者拦截在半空中。不速之客嗷了一嗓子，和精灵一起向下坠去。Legolas轻盈一跳，稳健落地。借着阴晦不明的月光，他们看清了此人的面貌。
来者并非奥克座狼之流，而是一个须发浓密的、魁梧的小个子。他半趴在地上，望着他们的眼神十分迷茫：「……精灵？」
Legolas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我一点都不感到意外，矮人都是些如此不分敌我的鲁莽家伙。」
矮人这个种族，同他们算不上世仇，但绝对不能说交好。至少在近五十年间还没出现这样的倾向。此时听到一个精灵这样的评判，红发的小个子一个激灵爬起来，义愤填膺地挥舞起手中的板斧：
「尖耳朵的，如果你处在我的境地，还指不定会怎么做呢！」
Legolas毫不客气地回应：「至少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向盟友亮刀子。」
Aragorn闻言飞快地瞥了他一眼，Legolas想起之前旅店里的事情，有些心虚，立刻转过头假装没看见。
这时一旁的灌木丛中钻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手持盾牌，警惕地看着游侠和精灵。
「矮人老爷，出什么事儿了？」
矮人即刻向同伴嚷嚷起来：「你来评评理！这两个家伙在这里鬼鬼祟祟，我出于谨慎试探了他们一下，现在倒都是我的错了！」
Legolas对他翻了个白眼。Aragorn无奈地摇摇头。
发现对方不是奥克，那个高大的人类不由得松了口气。不过他还是像模像样地质问了一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如你所见，一个人类带着——和他的精灵伙伴。」Aragorn收剑入鞘，说起话来彬彬有礼，「我从北方荒原来，在旷野中被人称为神行客。这位是来自幽暗密林的精灵。」
Legolas点头示意：「Legolas。」
「精灵！你胆子可真大！」Legolas想瞪他，不过忍住了。对方自顾自地说下去：「我是来自米那斯提力斯的Boromir。现在世界一夜之间天翻地覆，我正打算回刚铎去。你们准备往哪边走？」
这倒是和他们的目的地同向。Aragorn说：「大概是南边吧。」
名叫Boromir的人类欣然建议道：「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同行。」如今到处都是黑暗生物，Aragorn略微思忖，最终表示同意。那个矮人看上去很有话说，不过他支支吾吾了几声，吹了吹自己的胡子，粗声粗气地说了句「就这样吧」。
现在好了。Legolas懊恼地想，烦人的家伙又多了两个。
“我不干了！”阿尔温啪地将笔一摔，愤而揉搓着自己浓密的黑发。随着她少见的粗暴动作，灰白色的办公桌上落了数根又黑又亮的长发。
伊欧玟被她吓了一大跳，慌慌张张地探过头来：“怎么了怎么了？西斯武士进攻地球了吗？”
阿尔温的表情非常义愤填膺，她挥舞着右臂，看上去像在做一场令人激动的演讲：“为什么他们都不能接受密林王子扎马尾呢？难道我要给精灵画一个莫西干头吗？”
伊欧玟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十分有视觉冲击力：“为什么不问问登纳丹先生呢？”
阿尔温哼哼唧唧墨迹了片刻，随后干脆利落地一甩头发：“不去。他每次都说的我哑口无言，要知道小时候他跟我吵架从来没吵赢过。”
“你们经常吵架？”
“……其实也不是。”
阿尔温发作完毕，此刻颇有些无精打采。伊欧玟安慰她两句，便去做自己的事了。黑发姑娘重新拿起笔苦思冥想，顺便遐想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由于忧愁通通掉光的悲惨景象。
这时门被推开，莱戈拉斯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他的脸蛋冻的通红，从袋子里取出每个人拜托他带的热饮分发下去。轮到阿尔温时他极为小心翼翼，烫手的纸杯边缘把他的指尖渡上一层淡淡的红色。
“阿尔温姐姐，你的拿铁。”大概是看出阿尔温状态不对劲，他的语气格外讨喜。
“谢谢。”阿尔温放下手上的东西打算接过，莱戈拉斯伸着手趴在办公桌挡板上，两条细细的小辫子垂下来，像镀了一层铂金的柔软藤条。阿尔捧着杯底，温温声细语地说：“噢，莱吉，我真是喜欢你的小辫子，瑟兰迪尔先生究竟是怎么想出这样可爱的发型的？”
莱戈拉斯本来笑微微的，一听到父亲的名字，顿时拉下脸来：“你夸他做什么？这明明是我自己编的。”
“创意很重要嘛。”阿尔温意味深长地说。
“别这么说，他‘设计’的最初版本简直惨不忍睹。”莱戈拉斯迅速地将自己的小辫子埋进了浓密金发里。
无论小贝尔兰对他那位总裁爸爸有多大的不满，他还是欣然同意了阿尔温想要借鉴他的发型的请求。阿尔温一管鸡血下去，仅用了一个上午便画出了草稿。这次为了防止那群不省心的同僚再次发表什么不合时宜的意见，她涂了个底色便召集众人前来观看，以便她大作改动。
出乎她的意料，这次他们竟然仿佛统一了口径，齐心协力地对她交口称赞，其间自然还有梅里和皮聘两个傻小子不分青红皂白地噼里啪啦鼓掌，让她一瞬间有种漂浮在粉红色云朵中的错觉。唯有登纳丹社长一眼瞧出俊美精灵背后隐藏的猫腻，众人散去时他恰好从加里安那里回来，阿尔温邀功似的将拉他来看，他大吃一惊，脱口叫道：
“这——这怎么这么像莱吉？！”
“哇哦，我有一阵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我还以为你以后都要一板一眼地叫他贝尔兰先生呢。”阿尔温的兴奋劲还没过去，此刻是格外的伶牙利齿，“爸爸告诉我们的，艺术来源于生活，不是吗？”
“这不是重点。”阿拉贡伸手打断她，重重地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咚咚的声音像养了只炸毛的啄木鸟，“你知不知道这个精灵是什么身份？”
“密林王子啊。”
“他可是BL游戏的主角！你怎么能下的去手……”
“快醒醒，埃斯特尔。”阿尔温对天花板翻了一个大白眼，抬手用笔尖戳了戳阿拉贡的胳膊，“你也太敏感了，我打赌如果不是我提前询问了莱吉的意见，就连他本人都不会把这只精灵和自己联想到一起。”
阿拉贡刚张口打算反驳，阿尔温趁机又快又狠地补了一刀：“再说了，也不知道是谁成天假公济私，趁着工作对莱吉动手动脚。”
阿拉贡脑子转的飞快：“你在暗示什么？”
“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哦？”
阿拉贡觉得这对话再进行下去估计要向不可预知的方向狂奔而去。他干咳一声，话题转的生硬，语气却平和无比。
“我认为任何一个对你和他足够了解的人都能看出来。你有没有想过被瑟兰迪尔先生看到我们就——”
“埃斯特尔。”
“嗯？”
“其实你在一开始就把莱戈拉斯和精灵挂钩了吧？”
“我可没这么说。”阿拉贡脑子转的飞快，空调吹出的暖风让他前额发热，“在你设计立绘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他是金发碧眼。”
“嗯哼，你这个顾左右而言他的说话方式和那个游侠也很像喔。”
“我说过了，你的主观臆断令人惊叹。”
“我们可以把伊欧玟叫过来评判一下。”
阿拉贡立刻诚恳地举起双臂：“好了，女士，我认输。你过关了，快去设计其他几位吧。”
阿尔温已经准备好了一万句回击的话，此时突然失去对手，不由得十分泄气：“每次刚打起精神你就往后退缩，能不能稍微有点骨气？”
“这叫绅士风度。”
“才怪呢。”阿尔温一扬手，希望他大变活人，赶紧消失。消失前还要留下余音：“埃斯特尔，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好好，想想。”阿尔温一字一顿地说，每一个字都像是伊欧玟的即兴演讲一样充满力量，“我可真替你着急。”
阿拉贡一头雾水地离开了。替他着急？着急什么？他还不够有绅士风度吗？
——你绅士的有些过头了，登纳丹社长。
事实上，他和阿尔温小时候也很少吵架，有那一对上蹿下跳的双生子做衬托，阿拉贡几乎像只兔子一般安静沉稳。他们之间最严重的冲突大概要算阿拉贡说什么也不入戏剧社那次。高中时候那几乎是阿尔温的全部。阿拉贡不能理解身为未来画师的姐姐为什么对莎士比亚贝克特之流情有独钟。那时她使出浑身解数劝他入社，他有天赋——阿尔温如此笃定认为——然而他不懂得把握。于是整个中学时期她看他的眼神都十分怒其不争。
莱戈拉斯倒是很从善如流，不知道阿尔温是否贿赂过他，他和阿拉贡在一起时总是有意无意提到这些。阿拉贡倒也不介意，平时他让阿拉贡陪他对台词他也不拒绝，所以莱戈拉斯也很曾怀疑地问过他是不是对阿尔温本人有意见。
当然不是。阿拉贡义正言辞地回答。
一个秋天，他再次应他的要求陪他练习台词。莱戈拉斯高高地坐在树上，摇晃着一只线条漂亮的小腿。而他在树下，靠在树干上，随时提防树上的那个少年不小心失足坠落。午休时的校园安静的过了头，莱戈拉斯放下剧本，看着他的眼神非常认真。
“说真的，埃斯特尔。你是不是恋爱了？”
阿拉贡低着头，不动声色地往后翻了一页：“说说你的想法。”
“一张瘦瘦的脸庞，你有；一双眼圈发黑的凹陷的眼睛。你有；一副懒得跟人家交谈的神气，你有；一脸忘记了俢薙的胡子，你有——你在爱着什么人呢？”
“美貌的少年，我希望我能使你相信我没有在恋爱。”阿拉贡从容不迫地接下去，见莱戈拉斯笑得一颤一颤，他就忍不住要叹气，“想说我邋遢也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吧。”
听着他咯咯的笑声，阿拉贡心情很好，于是他随便抹了把被风吹的凌乱的鬓发，对着树上的少年说道：“听着，你是个英俊迷人的奥兰多。”
“而你，伶牙利齿的罗瑟琳，”莱戈拉斯向后一仰，阿拉贡急忙张开双臂想要接住他，结果那个灵活的小伙子双腿一勾，稳稳地倒挂在树枝上。他一晃一晃的，心平气和地蛊惑他：“你不想要个角色演演吗？我可以给你找个重要角儿。”
“无论是哪个角色，你都不会是我的奥兰多。”阿拉贡催促道，“好了，快下来，你让我感到心惊胆战。”
莱戈拉斯看起来对他的话颇有兴趣，他腰上发力，一下又跃坐回树干上：“如果你可以男扮女装，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之后还要再费心‘假扮’成男人，那可真够麻烦的。”阿拉贡肯定他已经在脑中想象那副场景了。
“等等，你刚才是在表白吗？”他突然饶有兴味地直起身子，眼角眉梢像抹上了一层覆盆子酱似的，一种薄薄的狡黠。
“唔，也许。”
好巧不巧，博尔格打着赤膊拖着扫落叶的大扫把路过这里，一眼看到捧着剧本的二人。
“瞧瞧这是谁，漂亮脸蛋？”博尔格的哑嗓子阴阳怪气，“我猜你的角色大概是个娇滴滴的小公主吧？至于登纳丹和金发小子——我想想——他们可以演你的骑士。”
“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他做了个夸张的手势。
“你应该多读读书，博尔格，这样你就会知道《皆大欢喜》中既没有娇弱的公主，也没有你所谓的英勇的骑士。不过如果你知道，你也就不会一到期末就被格洛芬戴尔老师请去办公室抄埃涅阿斯纪了。”莱戈拉斯朗声说道，“我可还记得你被你老爸揪肿的胳膊呢。”
“你是个尖牙利嘴的小泼妇。”博尔格恶狠狠地说，“你会被你身边那两个可靠的男子汉背叛，你会孤立无援，到时候哭花了脸来求我放过你。”
“好吧，希望你不要白白浪费你的生日愿望来诅咒我。”
这时一个瘦高个儿的男孩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格洛芬戴尔老师请他过去，博尔格打了个冷战，灰头土脸地冲莱戈拉斯比了个中指便离开了。莱戈拉斯根本懒得理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跷脚坐在树上。
阿拉贡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他便问：“怎么了？”
“很游刃有余啊，我以为你会非常生气。”如果是瑟兰迪尔先生，这时候估计已经露出暴风雨前的微笑了吧。
莱戈拉斯满不在乎地从树上一跃而下，阿拉贡眼疾手快地要去扶他，结果他稳稳落地，连个趔趄都没打。
“如果每个人对我恶语相向的时候我都要跳起来计较一番，我的生活岂不是要一团糟？”他这样说。阿拉贡还想问什么，莱戈拉斯捡起剧本，向他招了招手，“走吧，我的罗瑟琳，”他笑得很开心，几乎有些促狭，“要上课了。”
他当时在想什么呢？
“在想什么？”
阿拉贡回过神来，抽了抽鼻子闻到了芝士三角烧的味道。
“你和博尔格。”阿拉贡如实说道。
莱戈拉斯闻言挑了下眉，仿佛很意外的看着他：“你……在记仇？”
阿拉贡觉得他的脸上写满了“那不都是上世纪的事情了吗”。
“我在想，你们当年的关系也许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差。”
莱戈拉斯漫不经心撕开包装纸：“嗯……你的想象力不是挺丰富的吗？”
“我是说，他看上去还有点喜欢你。”
“埃斯特尔，你是聪明人，怎么尽说傻话？”
他还年轻，风流有余，沉稳不足。说话时语气轻飘飘的，好脾气多数留给自己人。他扁嘴的表情让登纳丹社长难以自制地想到了“可爱”这个词——反正这个词男女通用。阿拉贡相信他再过十年也不会和瑟兰迪尔脾性相当。
“你看了阿尔温的画吗？”
“看了呀。”
“你觉不觉得有点……像你？”
“她说她参考了我的头发，艺术来源于……”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觉得哪里有问题吗？”
“我觉得这很荣幸。”
“……”他本人既然是这个想法，登纳丹社长也不好再说什么。莱戈拉斯起身要走，转身的同时下意识晃了下身子，金色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划出一道金色的弧。就像那只精灵。
等等，那只精灵？
突然有什么东西闪电般的击中了他。洪流似的，奥兰多和罗瑟琳，夏天的巧克力冰棒，急速行驶的摩托，醉酒的吉姆利，屏幕上晃动的肉体，莱戈拉斯被他压在桌上紧张地不敢看他。
“你在爱着什么人呢？”
他怔了怔，难以置信地僵在椅子上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tbc
忍不住给A叔打了一针强心剂
以及年底前都会保持这种神出鬼没的状态，抱歉啦：（
